流星永昼

只好羡慕谁年少无知

【昊健】手下败将(三)




咔嚓一声巨响 可乐闪亮登场


有大小俩助攻 律师大人应该胜券在握了


所以 爸爸到底去哪儿了


我这个更文速度 我自己看了都想打人











[往日永不悔 前路勇无畏]


酒吧真的不是一个打招呼的理想场所,董子健一侧的身体因为刘昊然的身高和两人之间过近的距离陷在了昏暗的阴影里,真奇怪,董子健想,那人明明是背对着天花板上本来就虚弱暗淡的灯光,为什么他看向自己的眼睛还是如此明亮,亮得像那年夏天操场上他们边打篮球边不断抱怨的大太阳。

"刘律师……带着女朋友出来玩啊,哈哈真巧……那就不打扰了,回见……回见……"

董子健从喉咙里干巴巴的挤出一句话回身就走,没料想几步之后就被人追上:"小董,你等等,刚才那人……不是我女朋友,今晚来这儿是因为一个案子……她就是我一当事人……我……"慌不择路的解释着,甚至有点语无伦次的像个被老师抓包等待受批评的小学生,刘昊然的眉头挤在一起,鼻头也微微皱着,显得有点无辜,他转过董子健的身体,迫不及待的要与他面对面,也迫不及待的想给这人看看自己的心。

董子健用了用力气想把胳膊从这人手里抽出来,无奈刘昊然明显也是喝了酒,抓的实在用力,只能敷衍着着扯出一个算是礼貌的微笑,"我当是怎么了呢,你别紧张啊刘律师,我懂你的意思,我刚其实就是喝大了什么都没看见,真的,我不是喜欢在外面乱说话的人,放心,我对你们律界的花边新闻没什么兴趣,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刘大律师?"轻飘飘的几句话砸的刘昊然浑身发凉。

他满腔的热血烈酒和千回百转吐不出来,硬生生的被憋回了酸涩的眼眶里,这张嘴说赢过那么多人,现在却如鲠在喉,词不达意,"小董,非得说的这么难听吗?我们现在……是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何必呢刘昊然,咱俩现在做不做朋友还有什么意义呢,你就缺我这么一个朋友吗?"董子健低着头,其实是没有勇气再看一眼,怕即使再多一眼,那被他小心藏好的余烬便会重新燃起漫天大火,六年前既然狠心成全了这人的远大前程,六年后也不会让这团火吞噬了他该有的甜蜜人生。

"小董……那……你能抱我一下吗?一下就行……"刘昊然双手抓住董子健的肩膀,逼着他与自己对视,董子健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之间缠绕在一起的呼吸,微热又纤细。真好,董子健想,下决心之前,谢谢老天可以让他们再一次看起来是如此的亲密无间。

"不必了,该做的过去都做完了,再多就是累赘了,快回去吧,"说着,董子健甚至细心的帮刘昊然整理了一下染着女人唇印的散乱衣领,"千万别让人家姑娘等太久。"

刘昊然失力的放开了手,就算自己再怎么努力的想要去抓住他,也不过是场徒劳无功的挣扎而已,这个人自始至终都是自由的,是海上的风,是水中的月,除非他自己想要停留,否则,没有什么可以将他留下,连一颗真心,也不行。

离开的时候董子健看了一眼自己泛红的胳膊,像热铁熨过似的,火辣辣的疼着,但是又好像不只是胳膊在疼,把刚才还没来得及点着的烟续上,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这次,大概是赔得最惨的一次。

那天晚上董子健睡的并不安稳,他又梦见了六年前的刘昊然,傻笑的一张脸像只乳臭未干的小狼崽子,满头大汗也顾不上擦,只是随便扯着篮球服的一角使劲儿抹了抹,算是整理过了形象,煞有介事的把他从欢呼的人群中莽撞的拉出来,举着奖杯,腰杆儿挺的笔直,好像要进行什么郑重的宣誓,音调偏偏又吊儿郎当的假装轻松随意。

"师哥你说过,总决赛赢了你就答应我一个愿望,现在你要愿赌服输,我把我这辈子第一个MVP给你,你就跟了我吧,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后来场面又突然转换到那年冬天的情人节,自己紧紧的被搂进怀里,即使隔着厚重的外套依然可以听得见少年的心跳,沉稳而有力,巨大的烟花照亮了无际夜空,映在两人眼中化作旖丽春水,有人在他冻得红红的耳朵尖旁说着拙略又坦荡的情话:

"小董我爱你,可我现在除了爱你什么都给不了你,但是我爱你,比之前所有爱过你的人,都要更爱你。"

眼前又起了雾,渐渐什么也看不清了,再次视线清晰时是那个董子健一直想要逃避的夏天,他努力想在梦里停止自己和对方的争吵,可是不行,他停不下来,这个铭心刻骨的糟糕时刻,分毫不差的一遍遍重蹈覆辙。

"美国又怎样,公费又怎样,我就是要待在你身边,我哪儿都不会去……""刘昊然你考虑事情能不能成熟一点?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分手吗,就是因为你永远都只会感情用事,就是因为你永远像个幼稚的小孩子!"闷热潮湿的空气中充斥着令人讨厌的窒息感和灼痛感,将这场仲夏的战争永远锁进了梦魇里。

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董子健一身冷汗的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的看向了书柜的第三次层,照片里的两个人都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像世界上所有的矛盾和不堪都与他们无关,穿篮球服的那个把胳膊随意的搭在穿白衬衫的那人肩膀上,另一只手环抱着耀眼的奖杯,两颗毛茸茸的脑袋微微的靠向一起,像是永远都不会分开。

而在空荡荡的第三层中唯一和这张相片相依偎的,是那个一尘不染的,刻着另一个人名字的,沉重奖杯。

“刘律师,恒扬地产的张总说有事来找您谈,不过,他好像之前并没有预约过……”

“让他进来吧,再和外面讲一下,说我现在要见重要客人,暂时不要打扰。”

“一……张总,您今天来找我是……”

“得了得了,改不过来口就不要改,你就还叫我一山哥吧,我听着也习惯。”张一山边说着便打量着刘昊然的办公室·,“姓崔的对你不错啊,你才回国多长时间,就又这么好的待遇。”

“一山哥,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啊,我现在是这个事务所的合伙人,有这种待遇不是很正常嘛。”刘昊然拿起茶壶给张一山倒了一杯热茶,“这是特级的武夷金骏眉,来尝尝怎么样。”

张一山透过面前飘散的氤氲香气,看着对面的人熟练的洗茶泡茶,干皱的茶叶在滚滚沸水中舒展轻跃再加以细滤,倒出的茶清亮剔透,玩儿的是这里生意场上公子哥最吃的一套。

“好茶,可是昊然,我记得你后来是在新泽西念的书吧,这老美上课还教喝茶啊·?”

“一山哥,您就笑话我吧,我这也就唬唬外行人,我这几斤几两,您还看不出来?也是被逼出来的,我虽然是靠一个脑子两片嘴吃饭,但也算是半个生意人,这些还是免不了,我也是回国之后临时抱佛脚学个皮毛,这些小事懂一点总比插不上话的时候装傻要好多了。”

“昊然你真是变成熟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黏着我和董……”张一山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多了话,“再也不是小朋友了……”

“一山哥,你不用在意的,我和小董……虽然算不上好聚好散,但看他现在挺好的,我也替他高兴,毕竟相识一场……”刘昊然沉下眼色喝了口茶,“咱聊正事吧哥,您今天来找我是……”

“对,咱聊聊正事,我今儿来找你是想和你谈谈合作的事儿,”张一山也急着转话题,上学时候的那点陈芝麻烂谷子,再怎么炒也热不了,“昊然之前你给我们打过官司,大概也多少了解一点恒扬吧,最近我们合约部因为一些原因走了好几个人,本来人事那边是想重新再招的,可我觉得与其招新人不如外聘好的律师团队,以后如果再有突发事件发生,我们也可以第一时间做好处理,所以……”

“所以……你是想找我带个团队过来是吗?”

“昊然你是经济法出身,我知道房地产这点东西对你肯定是大才小用,可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找个熟人心里踏实,你也不必为难,你忙我也知道,只要是你找给我的人,我肯定来一个用一个。”

刘昊然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看着玻璃壶里已经上下翻滚的沸水,他不太懂张一山的目的,也明知道那人已经不想再和自己扯上关系,可当这种机会降临的时候,即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能让他与董子健继续存在一丝一毫的联系,即使是这世界上最脆弱最普通的联系,他都愿意欣然接受。理智和现实越是叫嚣着拉自己离开,他就越是不得不承认仍旧对此深陷不已。

“我答应你一山哥,我会再带几个人和你们合约部对接一下,只是我大概不会每天都过去……”

“没问题昊然,你尽管做好你事务所这里的事情,你以后就是我们的法律顾问,交情是交情,该给你的恒扬不会少……”张一山喜形于色,只要刘昊然松了口,这事就好办。

“不用客气啊一山哥,你其实明白的吧,我真正想要的,恒扬给不了我。”

张一山听了这话一时有点接不上来,刘昊然还是笑得一脸腼腆,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那个背着双肩包单手拎可乐的少年,只是现在的眉眼间多了些释然和沉淀,这让张一山有些慌了,他不确定自己这次的擅自作主到底是福是祸。

“昊然,你想要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过去的都过去了,前面的路,想走去哪儿,就去吧。该说的我今天都说完了,能做的我也都做了,今后,咱们就合作愉快吧。”

送走张一山后,刘昊然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站了很久,这里的城市建筑其实和美国没什么区别,重重叠叠的钢铁森林,灰霾的天空下掩藏了无数颗灰霾的心,异乡无眠的夜里,他以为支撑自己坚持下去的理由就在这里,这里有着他漆黑世界里唯一的微弱星光,指引着他一路回来,而如今看来,这里,其实是个被自己蒙上回忆假象的海市蜃楼,风吹过后,什么都没有剩下,这座城对于他来讲大概充满着遗憾,但他从未后悔过,甚至至此今日,他仍然觉得过去的日子,充满了生命的柔软和活力。

恒扬的流程走得很快,几个主打房地产合约的老手已经常驻了,有咬不定的地方刘昊然也会亲自看过,其实手头上自己的案子就没停过,但每当夜深人静时想起那张生动的脸,他便宁愿熬着通红的眼睛再少睡一会儿,刘昊然知道这在别人眼里显得很傻,因为这些付出看起来毫无意义,可只有他自己明白,如果这已经构成他可以为董子健能做的全部,所有的一切他都甘之如饴。

周五下班的时候刘昊然放事务所里的小朋友提前欢度周末了,想来自己也是孤家寡人,回到家里也是看案子,不如维持一个好上司的形象收买人心,等到二审卷宗看完才意识时间已经很晚了,还没走到车库,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刘昊然有点纳闷,又怕是当事人提供了什么新证据,便匆匆接听,“您好,哪位?”

“你……你好·,请问你是……小虎牙哥哥吗?”线路中是小孩子奶奶的声音,口齿还不是很清晰,带着一点点气音和哽咽的哭腔,像是小动物在求救。

“小朋友……呃……你叫什么名字,别着急,慢慢告诉叔叔你找谁?”刘昊然不知道怎么会有小孩子给自己打电话,可茫茫然中自己的心也随着电话里的声音提了起来,大脑也慌乱得很,像是等待着什么重要的判决,是一种莫名的比任何一场法官宣判都要严重的紧张感。

“我叫……董可乐,我……我找不到我爸爸了,我爸爸叫董子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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